新城控股原董事長王振華涉嫌猥褻兒童案，被上海市普陀區人民法院一審判處有期徒刑5年。判決結果引發全社會的廣泛關注，按理，法院已是按檢察院建議的量刑頂格定罪了，已是重判，可民眾依然不滿意。
此案之所以產生如此反響，不僅因為被告人是位億萬身家的上市公司原董事長，更因為其猥褻兒童是令人發指、民眾深惡痛絕、挑戰整個社會倫理底線的犯罪行為。民眾對本案定罪量刑的異議，反映出了猥褻兒童案件存在如下普遍問題。
目前對猥褻兒童罪的刑罰處罰過低，不足以懲治犯罪。
首先，我國刑法第237條規定的猥褻兒童罪法定刑罰分為兩檔：5年以下徒刑或拘役；5年以上15年以下徒刑。與刑法中其他嚴重危害人身權利的犯罪相比，無論多么嚴重，猥褻兒童罪沒有無期徒刑或死刑，也沒有罰金刑罰。面對利用金錢進行此類犯罪、社會影響較大的惡性犯罪，現有刑罰明顯過低，達不到懲治目的，也起不到犯罪一般預防的威懾作用。
其實，刑法第237條第2款中“其他惡劣情節”條款缺乏司法解釋，在審判實踐中無法具體運用。
刑法第237條第2款，僅規定了聚眾或者在公共場合實施猥褻的，處5年以上有期徒刑，至于“其他惡劣情節”并沒有具體規定，這就造成了在司法審判實踐中，法官通過自由裁量權予以判定，難免會出現審判權失衡情形，這也是造成本案判決結果引起民眾巨大爭議的原因。
再者，猥褻兒童犯罪中，未成年被害人無法得到合理的民事賠償。
根據現有法律規定，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賠償范圍只限于醫療費、誤工費、交通費等直接損失，實際賠償數額不大，精神損害賠償則沒有法律規定。但在猥褻兒童案中，被害兒童及其家屬遭受重大打擊主要體現在精神上，正如被害兒童代理律師所言，“這個女孩精神上完全毀掉了，拒絕心理醫生見面，學習成績直線下滑，聽到上海就大叫”，但這種精神損害卻無法獲得賠償。
為此，筆者建議：
一要加重對包括猥褻兒童在內的性侵兒童犯罪處罰，增加無期徒刑、死刑和罰金等刑罰種類。
猥褻兒童罪雖然一般不會造成被害人重傷或者死亡，但它對被害人精神上、心理上的后果，可能造成被害人一生的不良影響。美國佛羅里達州《杰西卡法案》規定，凡性侵未滿12歲兒童的罪犯，初犯起刑25年，最高可判無期徒刑。因此，在猥褻兒童罪的刑罰問題上，我們應參考刑法第236條規定的強奸罪，增加刑罰種類，明確規定：猥褻兒童情節特別嚴重的，處無期徒刑或死刑；可以并處罰金；禁止假釋或者減刑。
二要完善相關立法制度，制定操作性強的具體規定。盡快出臺相關司法解釋，明確猥褻兒童罪“有其他惡劣情節的”的適用情況或考量標準，為司法機關裁量提供法律依據。同時，禁止有過性侵兒童犯罪記錄的人從事與未成年人相關的教育、培訓、監護等行業；對未成年人多次實施猥褻或者猥褻未成年人的累犯，應明確規定進行化學閹割，再返社會時須佩戴電子追蹤設備，向社會公開其信息；確立未成年人成年后追溯制度，使所有罪犯都受到法律追究。加強網絡平臺監管，建立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機制。
三要完善猥褻兒童罪的民事賠償制度，允許被害人主張精神損害賠償。建議在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（草案）》第8章第114條中增設一款：性侵未成年人構成犯罪的，除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外，還應當依法承擔民事責任，并給予精神損害賠償金。
（作者系武漢市政協委員、中華全國律師協會未成年人保護委員會副主任、武漢京師律師事務所副主任）
版權所有：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湖北省委員會 備案號 鄂ICP備14008297號
鄂公網安備 42010602001229號 地址：湖北省武漢市武昌區洪山路85號 郵政編碼：430071
